名字,是一个人的符号。
在古代,自己称呼用“名”,外面称人用“字”。姓苏名轼字子瞻,这是北宋词人苏东坡的名字;李白,字太白,这是唐代浪漫主义大诗人青莲居士的名字。名字里,藏着长辈亲友深深的爱与期望。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《射雕英雄传》里,郭靖为杨康之子取名杨过,表字改之,是盼他莫学其父,当知过能改,做一个守正道的君子。
名字,无论大名乳名,冠于己身,却总是从别人的嘴里叫出来。不同的叫法,不同的情感。父母多唤我们小名或乳名,深藏舐犊之情;少时入学,老师、同学对我们的称呼中,饱含师生之情、同窗之谊;进入社会,我们喊同事的名字,结下同僚之义。寥寥数字,其感情或浓于血,或醇于酒,或淡如水。当然,从叫名字时的语气、声调,以及全名或小名,也体现了当时的感情和情绪。幼时在父母怀里,听着他们唤着我们的小名,或是一声“乖乖”,或是一声“崽”,伴着温柔 的抚摸,幸福得冒泡。而当父母一声断喝,或连姓带名地叫自己,顿时头皮发紧,精神高度紧张,显然是犯了错,东窗事发,惶惶然欲夺路而逃,无奈何且磨磨蹭蹭,挪到跟前,胆战心惊,等待一场暴风雨。《红楼梦》中的贾宝玉,每次听到其父贾政叫他,大约就是此等心情。
名字,是花。从心里开到眼角眉梢,绽放在唇齿之间。那是藏也藏不住的深情,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或许,听到他的名字,你会偷偷地笑,偷偷地瞧,会偷偷地写他的名字,像独自画蔷的龄官,却没有勇气倾吐心声。这无法言说的心事,在午夜梦回时,化作对一个名字的呢喃,在心上,打下滚烫的烙印。诗人席慕蓉在《十六岁的花季》里写道:在陌生的城市里醒来/唇间仍留着你的名字/爱人我已离你千万里……不止是千万里的距离,今天的月光,也不再是当时的月光。山月不知心底事,水风空落眼前花。
是诗。提到李白,是“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”的诗仙;提到杜甫,是“丛菊两开他日泪,孤舟一系故园心”的诗圣;是“建安七子”,是群星璀璨的唐宋八大家。
是画,是“吴带当风”的吴道子,是墨梅表心的王冕,是倔强傲岸的八大山人。
是书法,是手书《兰亭集序》的书圣王羲之,是卓尔不群的“草圣”张旭。
是剑,扬眉剑出鞘,所向披靡。汉代名将李广,一生抗击匈奴,屡立战功,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”。是啃絮饮雪的抗日名将杨靖宇,是“砍头不要紧,只要主义真”的革命烈士夏明翰,是无数前赴后继,为了新中国、为了共产主义理想而舍生忘死的革命先烈。
是大国重器,是成功研制原子弹、氢弹、神舟飞船、天宫空间站、“天眼”、北斗导航系统的功勋科学家。他们的名字,钱三强、邓稼先、何新民、赵九章、陈芳允、郭永怀、杨嘉樨、周光召、王淦昌……戚发轫、杨宏、南仁东、杨长风……以及无数奉献毕生心血甚至生命的无名英雄,幕后科学家。是他们,让中华民族更有底气,让中国的腰杆子挺起来、壮起来。
是粮食。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,解决了数亿人的吃饭问题,让中国人的饭碗端在中国人自己手里。
是抗疫英雄。是钟南山、张伯礼、张定宇、陈薇,是所有的医护人员。新冠疫情暴发,他们白衣逆行,没日没夜奋战在防疫一线,传递希望与勇气;是雷神山、火神山、方仓医院的建设者,用无比的爱国热情,18天建成雷神山,用中国速度创造奇迹,为救治患者赢得了宝贵时间;是无数抗疫志愿者,送物资,进社区,全心全意服务抗疫工作;是我们自己,执行政府号令,宅家办公、上学,阻隔疫情传递。全国上下,众志成城,共同打赢武汉保卫战、湖北保卫战。
名字,是符号,是身份,是象征。我们有不同的姓氏,不同的名字,不同的身份。无论有多少不同,我们始终有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炎黄子孙,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炎黄子孙。此生无悔入华夏,怀揣着中国梦。在追梦的舞台上,我们不是旁观的路人甲,是当仁不让、有名字的主角。让我们把自己的名字,融入爱国心、强国志、报国情,让龙的传人,实现巨龙的腾飞!
(梅晓艳)